第(2/3)页 听到这里,餐桌上的季阿姨叹了口气,傅安蘅本来正在乘汤的汤勺突然磕在碗边。周瑶抬头,正喝傅安蘅目光相对,他的面部表情和眼睛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,有心疼、有坚定。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周瑶为什么会成为这家植物园的园长,也才知道周瑶的父亲也已经去世的消息。 空气变得微妙了起来。 “蘅蘅的父亲是在他读大二那年走的。”季阿姨突然开口道,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桌上的食物。 “川藏线隧道工程。遇上塌方。”她夹了块腊肉放进周瑶碗里,“他们工程局的抚恤金发得及时,安蘅的学费没耽误。” “您很伟大,独自一人把傅教授培养得这么优秀,不但有学者智慧,还有商业思维,更有家国情怀。”周瑶轻声说。 这夸张也太到位了!傅安蘅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,他低头猛喝了一口汤,结果被烫得直皱眉。 季阿姨笑着摇头:“我娘兄弟姐妹多,还好有他们的帮衬。我觉得你才是最棒的,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。你们俩现在倒是挺有缘,上次听蘅蘅说你们合作了个药用植物研究,我现在已经从高校退休了,现在在一家农业育苗公司做兼职顾问,偶尔回学校讲讲课。如果植物园需要我的协助,随时来找我。”季阿姨说道。 周瑶的心感觉暖暖的,接下来的时间,周瑶给季阿姨介绍了植物园的规划、药用植物区的建设进展。 收拾碗筷时,季阿姨突然说,“对了,蘅蘅小时候给你抹过药的,还记得吗?” 周瑶正捧着茶杯,闻言差点呛到:“什么药?我只记得他学您给我治脚,给兔子按摩。” “你六岁那年赤脚踩到锈钉子,我妈用紫草膏和蒲公英捣的敷料。”傅安蘅语速飞快。 周瑶眼前浮现出闷热的夏夜,自己坐在公共水池边上哭闹,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蹲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往她脚底糊绿色药泥。 “原来那是傅教授啊。”周瑶故意拖长声调。 “这小子在你搬走后,好一阵子天天跑你家敲门,找你玩儿呢,后来找不见,哭了好几次,还给邮箱里投了不少寄给你连地址都没有的信。”季阿姨说道。 傅安蘅突然开始剧烈咳嗽,季阿姨笑着给他拍背:“行了,知道你脸皮薄。” 周瑶注视着茶杯里旋转的茶叶,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。那些无人接收的信件,就是散落在时光里的、所有没能说出口的思念。 “季阿姨,”她突然抬头,“药用植物区正式开放时,您能来剪彩吗?” 季阿姨笑着点头,“当然可以!”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植物园的小径,微风拂过,带着槐花残留的甜香。周瑶站在植物园大门口,望着傅安蘅和季阿姨的背影,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