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章燕婷这边。 老大夫搭着脉沉吟半晌,捋着花白胡须道:“少夫人这是白日里受了惊吓,胎气有些动摇。需得卧床静养一日,再服几帖安胎药调理便好。” 说罢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药方。 待送走大夫,章燕婷仍觉心口突突直跳。 她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,指甲在锦缎被面上划出几道细痕:“若是有个好歹,永定侯府头一个嫡子恐怕就这么没了。” “可不是么!”邹氏忙替她掖了掖被角,“好在菩萨保佑。” 章燕婷忽然攥住母亲的手腕,金丝镶玉的护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:“娘亲可瞧见了?今日在章家她都敢如此放肆,待回到永定侯府,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!” 邹氏吃痛抽手,望着女儿泛着血丝的眼睛:“那依你的意思是?” “天干物燥,炭火无情。”章燕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唇角勾起冷笑,“前些日子城南不就有宅子失火?烧死了几口人来着?” “你是要放火烧死她……”邹氏倒吸一口凉气,手中帕子绞得死紧。 “娘亲莫不是忘了?”章燕婷缓缓摩挲着腕上翡翠镯子,“史书上那些个娘娘们,哪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上位的?” 窗棂外北风呼啸,将她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:“女儿本不愿这般急切,可自从那日撞破私情,章梓涵便与我势不两立了!” 阆华苑内,章梓涵正蹲在密室暗格里翻找。 春喜举着烛台的手直打颤,火苗在铜镜上映出跳动的影子。 忽见自家小姐抱出几个油纸包,还有几捆年节时剩下的炮仗。 “把这些埋在廊下雪堆里。”章梓涵利落地拆开炮仗,将火药细细撒在油纸上,“要沿着回廊一路铺到院门口。” 春喜看着小姐十指翻飞,忽然想起三年前上元灯会。 那时小姐也是这样,把走马灯里的机关拆了又装,转眼就做出会转圈的小兔子。 主仆二人忙活到月上中天,又提来井水往门窗上泼。 腊月里的水泼上去就结成冰碴子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,倒像是给整座院子套了层冰甲子。 梆子敲过三更,章梓涵突然睁眼。 春喜正倚在脚踏上打盹,被她轻轻一推,险些摔了怀里的暖炉。 两人屏息贴在院墙根下时,外头果然传来窸窣响动。 木栓咔嗒落地,四个黑影闪身而入,手里陶罐滴滴答答漏着黑油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