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萧承钧摸出怀里的狼头铜扣,“天狼卫?” “你母亲当年替老王爷送过三封密信。”男子的声音突然低了,像在说件极轻的事,“最后一封,藏在你脖子上的青铜镜里。” 萧承钧猛地扯下脖颈间的青铜镜。 镜面内侧果然刻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,他用短刀挑开,半张染血的绢帛飘落在地——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,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“钧儿”。 “现在你该知道,我为何等你三年。”男子站起身,黑纱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眼尾道三寸长的刀疤,“你要的破局之力,从来不在《九劫锻骨诀》里。” 他的手缓缓伸向案上的玉佩,羊脂玉在烛火下泛着幽光,玄鸟的眼睛突然亮了——不知是烛火映的,还是藏着什么机关。 萧承钧盯着那只手,喉咙发紧。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混着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响,一下下撞在脑门上。 “真正的力量……”男子的指尖触到玉佩,“从来都在你手里。” 井外传来更声,三更了。 井壁的青铜灯突然爆出个灯花,噼啪声惊得萧承钧睫毛一颤。 蒙面男子的手悬在玉佩上方半寸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玄鸟喙间那点暗红在火光里忽明忽暗,像要滴下来。 "此乃'玄冥令'。"男子的声音压得更低,混着井底潮湿的霉味钻进萧承钧耳中,"老王爷当年在北境埋了支暗桩,专司刺探、清障。 柳氏以为她掌控了王府,却不知..."他的拇指摩挲过玉佩边缘,"真正的刀把子,还在老萧家手里。" 萧承钧没接。 他盯着那枚羊脂玉,喉结动了动——三天前他在母亲的旧妆匣里翻出半块青铜镜,镜背刻着的玄鸟纹路,与这玉佩上的竟有七分相似。 此刻玄鸟的眼睛突然闪过幽蓝,他这才发现鸟瞳是两粒碎钻,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。 "调动这支力量需要什么?"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浸在冰里,右手却悄悄摸向袖中短刀。 短刀的木柄还带着他体温,刀柄上那道他用指甲刻的痕正好抵着虎口——这是他三年来养成的习惯,紧张时便用痛感保持清醒。 "你只需认下这枚令。"男子突然将玉佩拍在他掌心,玉的凉意在冬夜里像块冰坨子,"他们认令不认人。 柳氏想把你当死狗踩,萧承泽恨不得你明天就咳死——你若拿了这令,明天就能让他们的人在茅房里发现镇北军旧部的血书,后天就能让萧承泽的马厩着三场火。" 萧承钧的手指骤然收紧,羊脂玉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 他想起三天前在冷宫砖缝里藏的《九劫锻骨诀》残卷——那是他用三年时间,从老太监嘴里骗,从医书里猜,才拼凑出的半本锻骨秘术。 此刻残卷的触感还清晰地印在记忆里,可眼前这枚玉佩,却让他想起母亲咽气前抓着他手腕的手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骨头里:"钧儿,要活,要活得比他们都狠。" "我凭什么相信你?"他抬眼,目光像把淬毒的剑,"三年前柳氏的人往我药里掺巴豆,你看得见;三天前萧承泽的侍卫在冷宫外转,你也看得见——那你可知,我藏在青石板下的半块腊肉?" 蒙面男子突然笑了,黑纱下的喉结动了动:"青奴藏在厨房梁上的腊肉,今早被三姨太的丫鬟偷了半块。 你让青奴故意把油滴在梁下,引着她们去搜,结果搜出三姨太私藏的西域香料。"他的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古籍,"《镇北兵策》里写得明白:要驯狗,先让它尝块肉;要驯狼..."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,"得让它知道,谁手里握着刀。" 萧承钧的后背沁出冷汗。 三天前那场戏他自认为天衣无缝——故意让青奴在厨房晃悠,引三姨太的人注意,实则是要转移柳氏对冷宫的监视。 可这人不仅看穿了,还把细节说得分毫不差。 他的目光扫过案上那本《镇北兵策》,封皮的磨损痕迹与老王爷书房那本《武朝军制考》如出一辙——老王爷总说,兵策要读旧的,血写的教训才是真章。 "这是柳氏的眼线名单。"男子突然从袖中抖出张纸,墨迹未干,"前院扫雪的张妈,账房管钥匙的李二,连你房里那盏总漏油的铜灯——"他的指尖点在纸页第三行,"都是她的人。" 萧承钧的瞳孔骤然收缩。 名单上"青奴"二字刺得他眼睛发疼,可再往下看,"西跨院挑水的王七"正是昨日在冷宫墙外溜达的精壮汉子,"马厩喂夜草的老孙"袖口绣着柳氏陪嫁的缠枝莲。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三年来他以为自己藏得够深,却原来在这人眼里,不过是笼中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