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更鼓敲过四更时,六名少年背着布包鱼贯而出。 最小的那个在门口顿了顿,回头喊:"公子,我叫虎子。" "好。"萧承钧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,转头对苏挽月笑,"等家宴过了,我要请你喝镇北军的烧刀子。" 苏挽月整理着账册,发尾扫过他手背:"先打赢这一仗再说。" 此时的柳氏院子里,李七跪在廊下,额头沁着汗:"夫人,药库的守卫说,三公子房里的灯熄了半个时辰又亮了。" 柳氏捏着那截玄铁锭,银护甲刮得铁锭滋滋响:"让暗卫盯着冷宫。"她突然把铁锭砸在桌上,"廿八的家宴,监察使要见的是嫡子,不是什么病秧子庶子......" 窗外,一只夜枭扑棱着翅膀飞过,爪间攥着片碎纸——那是虎子刚从柳氏书房窗缝里偷出来的请帖,上头写着:"三月廿八,辰时三刻,家宴。" 萧承钧站在地窖口,望着月亮爬上东墙。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虎符,那是当年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,刻着"镇北"二字的地方,被他磨得发亮。 "影卫,该出鞘了。"他低声说,声音被夜风吹散,却像颗种子,埋进了镇北王府的每道砖缝里。 三月二十八日,镇北王府正厅的鎏金兽首香炉飘着沉水香,檐下铜铃被春风吹得轻轻作响。 萧承钧扶着青奴的手跨过高门槛时,眼角余光扫过廊下侍立的影卫——虎子混在端茶小厮里,袖口沾着今早他亲手磨钝的透骨钉碎屑;最右边的锁匠之子缩在柱后,腰间别着半块开锁工具。 “三公子来了。”柳氏端坐在主位右侧,银红翟衣上的金线在烛火里泛着冷光,“快坐,监察使大人可等了你半日。” 监察使崔明远捻着胡须笑道:“早闻镇北王府人才济济,今日得见三公子,倒是比传闻中更清瘦了些。”他目光扫过萧承钧苍白的脸,又落在柳氏新换的翡翠护甲上——那护甲尖上还沾着今早她摔碎茶盏的釉片。 萧承钧在末席落座,指尖碰到案上温好的黄酒,酒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。 他垂眸掩住眼底暗芒——这与苏挽月前日在账册里查到的鹤顶红气味分毫不差。 “今日家宴,为崔大人接风。”柳氏抬手,两个丫鬟捧着酒壶上前,“我亲自斟酒,以表诚意。” 酒壶刚触到崔明远的杯沿,廊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 虎子端着的茶盘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,他扑通跪下,磕得额头泛红:“奴婢手滑,求夫人赎罪。” 柳氏的银护甲在桌沿敲出脆响:“蠢货,还不快……” “且慢。”萧承钧突然抬手,“这酒里有问题。” 满座皆静。 崔明远的酒杯悬在半空,酒液晃出几滴,落在青砖上滋滋冒白烟。 “三公子莫要血口喷人!”柳氏猛地站起,翟衣上的珍珠簌簌作响,“这酒是我亲自从内库取的,怎会……” “内库的锁昨日被人动过。”锁匠之子突然从柱后转出,手里举着半枚锁芯,“这是柳夫人藏暗器的箱子锁,透骨钉的尖被磨平了——和我阿爹当年修锁时留下的刻痕一模一样。” 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六个影卫押着个黑衣男子冲进来。 男子腰间别着透骨钉囊,囊口露出半截钝头:“夫人让小的在酒里下毒,嫁祸三公子!” 柳氏的脸瞬间煞白,她踉跄着扶住桌角,银护甲在檀木上划出深痕:“你……你是哪里来的野种,敢诬蔑主母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