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此时,弓箭已经拿出来,李悠南便顺便给孩子们展示了一下箭术。 他让孩子们随便找些东西放在前方当靶子,若是自己射不中,就给他们奖励。 小孩子们咿咿呀呀地跑开,有的从房车营地旁的垃圾桶里捡了饮料瓶,有的从旁边树丛里折了树枝,一一摆好。 只有罗布措脑回路不同,他脱下自己的帽子,一路跑到很远的地方,把帽子挂在了树上。 李悠南挨个瞄准射击,箭无虚发,将那些靶子一一射落。 最后,他看向罗布措那顶挂在树上的帽子,神情严肃地说:“罗布措,你这帽子会被射坏的,还是换个东西吧。” 罗布措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:“没事,射坏了,阿爸打我一顿就行了。” “……” 李悠南见他那么犟便也不再留情搭箭拉弓,一箭绷出,只听“嗖”的一声,箭矢精准地射中帽子,将它牢牢钉在了树干上。 罗布措激动地跳起来,一点都没有即将挨揍的难过,满眼都是自己的帽子被射在树上的骄傲。 不是,你到底在骄傲什么? 当然,事后李悠南给罗布措送了一顶新帽子——是他之前在县城里随意买的牛仔帽。 随后,他又让这些小孩子挨个体验了一下自己的猎弓。 对于他们来说,这把弓的磅数还是太大了,没有一个人能够拉开。 饶是如此,小孩子们还是哈哈哈地笑个不停,玩得非常愉快。 这样的情绪也感染了李悠南和刘璃。 今日份的童趣游戏结束后,刘璃有些感慨地说:“他们为什么那么开心啊?” 李悠南摇了摇头:“他们为什么不应该开心呢?” “这里的环境挺恶劣的,海拔又高,又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。” 李悠南想了想说:“未满足时痛苦,满足后空虚,始终在追逐,却从未拥有过当下的体验。有的孩子是‘我赋予世界意义,故我快乐’,有的孩子是‘世界给予我刺激,我才快乐’。” 刘璃听了李悠南的话,认真品味了良久:“我明白了,开心的本质从来不是拥有多少,而是能在事物中看见多少可能性。就像这些小孩子玩的木枝和毛线,本来没有意义,但是他们用自己的想象力,赋予它成为一把真正的弓箭,在无中生有里完成了对世界的创造。” 李悠南笑着点了点头:“他们的每一秒都是新鲜的,由自己定义的。” 刘璃看着他:“所以对你来说,最开心的时候是不是在加拿大的时候?” “呃,为什么这么说?” “你在创造啊。” 李悠南哈哈一笑:“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,确实挺有意思的。” “那这段旅途呢?对你来说,是世界赋予你刺激,还是你赋予世界意义?” 李悠南反问:“你也可以问一下自己啊。你觉得呢?” 刘璃想了想:“我……我还没有开始赋予这个世界意义,该你说了。” 李悠南一脸淡定地说:“这趟旅途,我当然是后者啦。” “嗯?” 李悠南看了看刘璃:“你也算是世界的一部分吧。” 刘璃愣住了。 李悠南很满意她的反应,哼着小曲溜达走了。 刘璃眨了眨眼睛,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颊:“这算撩吗?” ……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,李悠南和刘璃依旧住在这里。 日照金山的场景出现概率竟然这么小,不过倒也没什么关系。 后来那些小朋友又来了几次,李悠南除了给他们体验弓箭之类有趣的玩意儿,也给他们上课,讲一讲外面有趣的事情。 小朋友都是比较好糊弄的,反正不管李悠南说什么,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。 这些孩子很喜欢他和刘璃。 相比于李悠南时不时给孩子们一些惊喜,刘璃则像一个知心大姐姐,小孩子里的两三个女孩子会安静地和刘璃待在一旁聊天。 刘璃就跟她们练习自己在网课上学到的藏语。 自然,刘璃的藏语依旧没得到泽仁尼美的认可。 不过她自己倒是非常骄傲。 在这一点上,李悠南还是挺佩服刘璃的——因为每次她说藏语的时候,那些小孩子都会哈哈大笑,算是一种纯真的嘲笑,却丝毫不影响刘璃大胆开口。 随后,李悠南用画唐卡的方式,在之前买的一些卡片上,给他们每人画了一个和唐卡风格类似的图案。 不是佛像,而是一些有趣的动物,又用透明胶带给封起来,这样可以保存很长时间,给他们每人送了一个。 后来的一天,他们车上的物资不够了,李悠南骑着摩托去村子里采购。 镇上有卖菜的车子会开到村子里来,一般是几天一趟。 李悠南购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,又从嘉措那里买到了一些牦牛肉。 而此时,刘璃已经可以叽里咕噜地和嘉措对话了,这一幕让李悠南着实有些震惊。 难道说刘璃的语言天赋真的这么好吗? 他偷偷将嘉措拉到一旁,问他刘璃的藏语说得怎么样。 嘉措说:“你女朋友藏话说得不标准,但是我们半蒙半猜,还是可以听懂。” 显然,嘉措对于一个对藏语感兴趣的汉族人非常欣赏,这甚至让他对自己的民族语言感到骄傲。 如此,李悠南和刘璃在这片冰湖旁边住了足足十来天时间,已经彻底跟这一片的村民还有小孩们混熟了。 时不时还会有一些大人慕名而来拜访李悠南,因为他画唐卡的事迹,以及宰牛的事迹,早就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。 一些藏民还给他们送来了新鲜的酥油、奶渣和糌粑。 不过期间也有一些误会,比如有一位政府的工作人员上门拜访,一开始李悠南还不明所以,聊了一阵子,才讶然地察觉对方竟将自己当成了要在这里长住的人,连忙解释自己再待一段时间就走。 如终,于在一个清晨,睡梦中的李悠南感觉面前一片金黄,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,只见随时保持打开的那个窗口,透出金灿灿的光线,照在自己的眼睛上。 他顿时心头一阵激动,赶紧坐起身来拨开遮光帘,往外望去,眼前是一幅震撼的画面。 窗外的然乌湖还浸在清晨的微凉里,湖面结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雾。 湖对面的雪山群,此刻正被朝阳镀上一层滚烫的金辉,从山尖开始,那金色顺着陡峭的雪脊缓缓铺展,先是凌厉的峰刃泛着耀眼的光,再慢慢往下晕染,将原本洁白的雪坡染成温暖的橘金、浅黄,层次分明。 山壁上的积雪在金光里透着细碎的亮,有的地方因风蚀形成的冰棱,此刻折射出晃眼的光泽。 远处最高的那座主峰最为突出,峰顶完全被金光包裹,威严又圣洁。 湖面的雾渐渐散了,将雪山的金色倒影完整地映在水中,波光与金光交织,界限模糊。 连带着湖边的枯草、近处的玛尼堆,都被这金光笼上一层柔和的轮廓,整个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金与清冽的蓝,环境十分安静。 李悠南一时连呼吸都放轻了。 第(2/3)页